小說王耽美小說網

第321章大結局(11)

關燈
第321章 大結局 (11)

。他已經不是他。”

陸瑾娘低低一笑,“當年韓盛將韓珺送到宮裏,讓興隆帝隨意處置,其實從那個時候開始,韓珺同韓家就沒了關系。所謂的父子情分已經斷了。韓盛過世,韓珺得知消息肯回來看一眼,其實已經是盡了孝道。”

“瑾娘倒是寬容。韓盛當然所為,不能說就不對。當然他可以選擇更好的處理方式,未必一定要將韓珺送進宮去。可見韓盛此人也是個心足夠狠辣的的人。他本就有本事,若是被他逮住了機會,此人不是權臣也是奸臣。”

竇猛對韓盛的評價倒是高。要知道一般人可做不了權臣更做不了奸臣。權臣奸臣之流,無一不是當世聰明絕頂的人,這樣的人若遇亂世,必然是梟雄一般的人物。

“韓盛老匹夫,不足為謀。你不必將他捧得那麽高。”

竇猛笑笑,不置可否,卻又說道:“其實若是給韓珺足夠的機會,他的成就不可限量。入內閣是遲早的事情。只可惜啊……”看了眼陸瑾娘,“瑾娘,你可是毀了一個好苗子,可有覺著一絲可惜?”

陸瑾娘笑了起來,“我若是心慈手軟,當斷不斷,只怕墳頭上的草都有一人多高了。竇郎,你若是真看上了韓珺的大才,大可用他。我是不會反對的。”

“真的嗎?”

陸瑾娘點頭,“韓珺本就有才,我,是看好他的。只是此人心思深沈,不可不防。小心將來他取你而代之。”

“哈哈……”竇猛張狂一笑,“這輩子想要取我而代之的人很多。但是沒有一個是成功的。韓珺心思深沈,聰明絕頂不可否認。但是他這人永遠只能做臣,他當不了君。因為他私心太重,根本不能服眾。”

“總之你要用他,就要小心防範。”陸瑾娘還是不放心的提醒道。

“多謝娘子提醒。”

兩人上了岸,回到租住的小院。到天黑的時候,調查的人也都回來了。死的人的確是韓盛。

陸瑾娘很好奇,韓盛怎麽這麽早就沒了。韓盛可是比陸長中還要小幾歲,看著也是個很會保養的人。

鄧福猶豫了片刻,這才對陸瑾娘說道:“回稟夫人,當年韓盛一家離開京城的時候,韓盛因為遭受打擊過大,就已經病倒。回到祖籍後,也是常年纏綿於病榻。他寄予厚望的兒子韓瑜,也是連考兩次落榜。韓盛這一支,因為連遭打擊,不覆當年,加上韓氏族內關系錯綜覆雜,韓盛也不得不將族長的位蓕鉬置讓了出來。病了這些年,前些日子就不行了。臨走之前,還說想再見韓珺一面,只可惜到死也沒能見上。別人也只當他是在說胡話,都說韓珺死了這麽多年,哪裏找人去見他。”

陸瑾娘心生無數感慨,上輩子的悲劇,似乎到這一刻,才真正的畫上了終點。韓盛死了,她的仇恨也沒了,一切都看淡了。韓家一族因她而衰落,但是韓盛到死都不知道他的敵人竟然是她。或許韓珺猜測到一點,可是那又如何,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。

陸瑾娘笑了起來,上輩子那麽強大的韓盛,這輩子卻被她玩弄於鼓掌之中,想想真是讓人痛快。權利這東西真的是好東西,掌人生死,不知有多少人沈迷在其中。看著自己的手掌心,她幸好守住了底線,不曾迷失在權利漩渦中。當然她能放棄作為太後的尊榮,並不代表她就要放棄手中的權利。

“夫人,奴才還聽人說,說是那方氏如今的日子很不好過。至於容氏,因為有了兒子,好歹是比方氏好一點。不過如今韓盛一死,兩人的日子怕是要緩過來。”

陸瑾娘似笑非笑的看著鄧福,“我可沒讓你去打聽方氏和容氏的事情,你倒是自覺的很。是不是本宮的過往你都了解得一清二楚。”

鄧福並不慌張,低著頭老實的說道:“奴才在夫人身邊伺候,總是要揣摩一下夫人的心思。奴才知道夫人同方氏和容氏似乎有些嫌隙,故此才會多此一舉。若是夫人不喜,奴才以後再也不敢了。還請夫人見諒。”

“罷了,這次不算你有錯。”陸瑾娘淡漠一笑,給人做填房哪有那麽好做的。更何況人家原配還生了兩個出色的兒子,如此這般,這填房更是難做了。至於方明雅,純粹就是自己作死。她若是沒那麽霸道,性子沒那麽沖動,她陸瑾娘也就算計不到她的頭上去。害的韓瑋丟官去職,功名被奪,人也成了瘸子,將韓瑋的一輩子都毀了,這樣的結果是她陸瑾娘算計來的,也是方明雅自己太作沒腦子的原因。

陸瑾娘同竇猛繼續在當地逗留,若是拋開此地有韓家的因素,這裏景色秀美,人也淳樸,各種風俗都很吸引眼球。陸瑾娘倒是有點樂不思蜀。上輩子嫁給韓盛,她沒有機會來韓家的祖籍看一看。只怕她上輩子死了,也無法進入韓家祖墳。倒是這輩子,誤打誤撞的就來到了這裏。能養出像韓家一樣的百年書香世家,果真是個好地方。

只是陸瑾娘沒想到,她會再一次見到容三和方明雅兩人。

那是在寺廟裏,陸瑾娘喜歡這裏的齋菜,故此打算在離開本地之前,再來一次。就這樣她同容三還有方明雅遇見了。

容三老了,如老嫗一般,明明是同陸瑾娘一般年紀的人,看上去好似比陸瑾娘大了十幾二十歲。想來韓盛生病的這些年,容三的日子並不好過。韓盛那麽驕傲的一個人,淪落到整日裏只能躺在床上被人伺候的下場,想必那韓盛心裏頭憋著一股氣,一定會拿身邊的人來發洩。而容三作為韓盛的妻子,自然是首當其沖。容不得容三拒絕。至於方明雅,氣色也不好,一點血色都沒有,不過人還算保養的得當,不像容三那般老態。兩人站在一起,這回看著倒是真像婆媳。不像以前,站在一起看著不像婆媳倒像是妯娌。

容三同方明雅似乎是發生了爭執,兩人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,到後來幾乎是在吵架。連幾年前的爛事也都被翻了出來。

陸瑾娘看著有趣,這婆媳兩人一輩子都別想和平相處。方明雅在韓瑋面前做小媳婦,並不代表在容三面前就會低聲下氣。果然,方明雅狠狠的壓了容三一頭。方明雅趾高氣揚的走了,獨留容三站在原地,渾身哆嗦著,似乎下一刻就會倒在地上一樣。

陸瑾娘慢慢走近了,她帶著紗帽,外人看不明她的真實面容。路過容三身邊的時候,陸瑾娘停下了腳步,裝作陌生人一樣的詢問,“請問這位太太,你可知去梨園該如何走?”

容三回過神來,看著帶著紗帽的陸瑾娘,有些楞神。莫非是個大姑娘,不想讓人窺見容貌才戴著紗帽。看看露出外面的手,肌膚滑膩白皙,果然是一雙年輕姑娘才會擁有的手。容三客氣的對陸瑾娘說道:“姑娘可是同長輩走散了?”

陸瑾娘吃驚,容三竟然誤會她是姑娘家。不過陸瑾娘轉眼又笑了起來,這個誤會很好。點點頭,變化著嗓子,說道:“這位太太說的是,長輩都在大殿燒香,我聽說這裏有個梨園,就想去看看。丫頭婆子們無能,找個路都找不到。”

容三看了眼陸瑾娘身後伺候的人,瞧著這排場,這打扮也是大戶人家。“既然姑娘要去梨園,這樣吧,我讓人帶你們過去。”

“這怎麽好,太麻煩太太了。”

“不麻煩。”容三笑笑,“我夫家姓韓,就是城外三馬橋那片,那裏都是咱們韓家的。不知姑娘是哪家小姐?以前不曾見過,若是有機會,以後咱們兩家倒是可以親近親近。”

“太太說的是,我家姓陸,不過不是本地人,我是隨著長輩來走親戚的。”

“哦,原來是陸姑娘。不知你家親戚是那哪家?”容三迫不及待的問著。

陸瑾娘笑了起來,“我親戚家姓雲。”

“可是東大街的雲家?”容三有些激動。

陸瑾娘笑笑,雲家她是知道的,是本地望族之首,世代深受皇恩。她點點頭,算是默認。

容三有些激動,“我們韓家同雲家可是世交。既然姑娘是雲家的親戚,將來若是有機會,倒是要好生親近親近。”

陸瑾娘看著容三的一身素凈的衣服,這還在孝期,想著什麽將來,還為時過早吧。“太太好意,我心領了。只是聽說韓家最近在守孝,倒是不好上門打擾。”

容三想想也是,“那等咱們出了熱孝,倒是不妨礙的。”

陸瑾娘笑笑,這容三還真是迫不及待。“韓太太,我只是個晚輩,這樣的事情可不敢隨便拿主意。韓太太不如去大殿,我家長輩這會應該都在那邊。”

“那行,姑娘先去梨園吧。”

陸瑾娘辭了容三,回頭看見容三急匆匆的往大殿趕去。搖搖頭,容三還在守孝,又是個寡婦,這未免太過急切了。她不是生了兒子嘛,為何看上去日子還那麽難過。莫非是韓瑋做了什麽?才讓容三如此急迫?

鄧福鉆了出來,之前陸瑾娘去見容三,他不好在旁邊伺候,免得被人看出來。“夫人,要不要奴才去打聽一番?”

陸瑾娘沈默,其實也當是默許了。鄧福離開,著手打探容三同他孩子的情況。

鄧福的效率很快,有了消息後,第一時間來稟報陸瑾娘。“啟稟夫人,從韓家離開京城開始,韓盛這一支就一直是韓瑋在當家。韓瑋雖然沒了功名,但是關系不少,也很會鉆營。韓盛將族長的位置讓出來,據說韓瑋還在其中出了不少力,為的就是在族中取利。至於容三,倒是沒什麽。就是她那兒子,韓瑜,本來是挺好的一個孩子,結果被人引誘,小小年紀喜歡上眠花宿柳,又學會了賭博,倒是將學業給荒廢了,如今徹底成了紈絝子。奴才還打聽到,據說這一切就是韓瑋在背後謀劃的。倒是韓瑋自己的兩個兒子,管束得極為嚴格,都已經有了秀才功名。”

陸瑾娘輕聲一笑,這種手段在內宅一點都不稀奇。只是虧得容三精明一世,結果在自己的孩子身上栽了一個跟頭。也難怪容三那麽急切,兒子考科舉沒指望了,但是好歹也有個舉人功名在身,娶個高門媳婦,說不定他們就能轉運。但是高門又怎麽可能將女兒嫁給那樣的紈絝子。

“夫人,要不要咱們……”是去雪中送炭了還是落井下石,將容三母子直接踩死在腳底下,只需陸瑾娘一句話。

陸瑾娘擺擺手,“別做多餘的事情,只需看著就行。”

“奴才明白了,奴才會讓人留心的。”

又停留了兩天,陸瑾娘同竇猛再次啟程,朝著遠方而去。

番外13 回宮

陸家出事了。興元帝要改制,必須有人在前面沖鋒陷陣。而興元帝選擇的人就是陸可信。陸可信在乾德帝時期,得罪了朝中不少人,是個真正的孤臣。興元帝選擇他,一是因為陸可信有勇往直前的大勇氣,二是陸可信在朝中的利益糾葛不深,沒有那麽多的顧慮。

陸可信也是不負興元帝的期望,一句推辭的話都沒有,就將這個重擔挑了起來。改制,勢必要觸動許多既得利益階層的利益,這些人聯合起來,力量大的嚇人。於是從一開始,陸可信主持的改制就遭到了來自四面八方的阻擋。

陸可信不怕,他有勇氣,這件事情做成功了,就能青史留名。即便最後失敗,也不枉在世間走了一趟。

陸可信就是以這種大無畏的勇氣夥同那些充滿的激情的青年官員,開始同老牌勢力之間展開了激烈的較量。朝中腥風血雨,猶如不見硝煙的戰場。每一次的早朝,都是圍繞著改制的事情在彼此攻殲。陸可信首當其沖,他本人的品格和作風無可指摘,但是陸家其他人有太多的把柄給人攻殲。如陸長春欺行霸市,仗勢欺人。如陸長中在任上的時候,貪墨。還有陸家祖宅的事情,侵占良田,高利盤剝,這些都是罪名,都成為攻擊陸可信的靶子。

不過幸虧陸瑾娘有先見之明,早早的就將陸家老宅的事情處理了。高利盤剝的陸家人,早被陸家族老們給交到了官府。至於官府如何處置,就不是陸家該幹涉的事情。至於侵占良田的事情,陸家也找出了證據反駁。每一畝良田都有合法的手續,都是通過市價購買回來的。國家律法沒有規定不能買賣良田吧。至於早前被陸氏一族逼迫的良民,早在陸瑾娘做出提醒的時候,陸家就已經做出了善後。故此,那些人想要找到一個切實的人證和物證,說容易也容易,說難也難,端看誰的手段更高一籌。

陸可信承受著前所未有的壓力,興元帝同樣承受著極大的壓力。皇親宗室三天兩頭的往宮裏跑,不能去行宮找太後,那就找皇後,找後宮嬪妃,找這些人給皇帝吹耳邊風,皇帝可千萬不能糊塗啊。祖宗定下的規矩豈能說改就改。皇帝定是被陸可信那人給蠱惑了,陸可信就是朝中最大的奸臣,是包藏禍心,想要顛覆唐氏江山的亂臣賊子。不殺陸可信不足以平民憤,不殺陸可信不足以給後世警示。

朝中群情洶湧,幾乎快要將興元帝淹沒了。

興元帝畢竟還太年輕,同這些老狐貍鬥爭的經驗還不足。而且朝中堅定的站在他這邊的人,除了一個陸可信外,再也沒有比陸可信更有分量的人。跟隨陸可信腳步的年輕官員,不少人都受到了各方面的壓力,甚至是生命威脅。就連陸可信在回家的路上,也遭到一群不明身份的人的攻擊。陸府周圍,整日裏都是些陌生的面孔,鬼鬼祟祟的。陸家一家人都不敢出門,也沒有任何應酬。也沒有任何親眷同僚給陸家下帖子。

陸家徹底被孤立了,還受到了程度不同的威脅。

陸家愁雲慘霧,唯獨胡氏堅定的站在陸可信的身邊。即便胡家放言說,要同陸家斷絕來往,也沒能讓胡氏改變決定。胡氏不敢在陸可信身邊訴苦,更不敢告訴陸可信,自己的孩子在外面遭到了怎樣的對待。她怕會影響到陸可信,會給陸可信更多的壓力。陸可信已經被壓力逼得透不過氣來,因此她不能再雪上加霜。

胡氏不說,並不代表陸可信就不知道。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握住胡氏的手,說一聲,“委屈你了。”

胡氏瞥過頭,偷偷的擦掉眼淚,“妾身不委屈。倒是老爺格外的辛苦,瞧著白發都多了不少。”

陸可信自嘲一笑,區區白發又算得了什麽。他連命都可以豁出去。只是苦了一大家子,跟著他一起受苦。

胡氏試著問道:“老爺,在朝中這麽辛苦,皇上都快頂不住了,為何太後還不出來給你們一點支持。”

陸可信苦笑一聲,他們連陸太後如今的蹤影都不知道,又如何能將她請出來。若是有陸太後在,或許還真能將那些人給壓制住。可是陸太後究竟在哪裏呢?

此時的陸瑾娘正在蜀中,欣賞蜀中的山川秀麗。

等她從大山深處回到成都府的時候,才得知京城的紛沸沸揚揚。而且局勢已經比之前更加惡化了。興元帝還是太年輕了,最終還是沒能頂住朝中的壓力,解了陸可信的職務,將陸可信下了大獄。但是興元帝耍了個心眼,陸可信之前改制制定的政策,並沒有因為陸可信下大獄就被廢除。而且興元帝僅僅是將陸可信下大獄,卻並沒有讓三司會審,更沒有要多陸可信做出處置的打算。就連陸府周圍也都派了禁軍看守。名義上是監視,實則是在保護陸家人。

這樣的結果,絕對不是朝臣們願意看到了。他們再接再厲,發揮出最大的力量,逼迫興元帝對陸可信做出處置,對之前改制的制度全部廢除。而興元帝對抗的策略就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罷朝,即便大殿裏的題本都快堆滿了小半間屋子,興元帝也是一本不看,一本不批。除了日常事物外,興元帝還下令奪了內閣的藍批,意思就是,內閣做出的批示,將在這個命令解除之前,統統都無效。

興元帝這種行為純粹就是一種無奈,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。

興元帝這番作為,不光是官員們憤怒了,全國各地的官員都在上題本表達意見。就是士子們也不甘寂寞,跑去敲登聞鼓,勢要將興元帝逼出來,逼興元帝表態,而不是如今的模棱兩可的態度。

興元帝將自己關在正陽宮,誰都不見。他很頹敗,卻並不沮喪。他呵呵的笑了起來,手裏拿著酒壺。他真希望現在邊境上能來一場大規模的戰事,如此他便能趁機渾水摸魚,說不定就能度過這一次的難關。

抓抓自己如稻草一樣雜亂的頭發,紫金頭冠被扔在一邊。他不會輕易認輸的,他一定會度過這個難關。並且他已經有了對策。

興元帝病了,病的很嚴重,嚴重到無法理事的程度。興元帝病了後,並沒有收回之前的命令,讓內閣監理國事。而是說請太後回來,由太後暫時替他打理國事。於是朝臣們排派出了代表去行宮請陸太後。陸太後本不在行宮,官員們的舉動自然是落空了。

陸瑾娘一聽說陸可信被下了大獄,興元帝頂不住壓力病倒了。不管這裏面實情有幾分,陰謀有幾分,總之陸瑾娘慌了。陸瑾娘拉著竇猛的手,“竇郎,我必須回京城。”

竇猛深深的看著陸瑾娘,“瑾娘,你該知道京城的局勢並沒有嚴重到傳言的那個程度,再說了你回去未必就能解決問題。”

“不行,我一定要回京城。我不能對此事坐視不管。一個是我的大哥,一個是我的兒子,我絕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出事。”陸瑾娘很堅定。

竇猛深深的嘆息,“如果我說,這是你兒子的一次陰謀,他在用這樣的辦法逼迫你回京城,你也要回去嗎?”

陸瑾娘堅定的點頭,“竇郎,我知道你對緒哥兒有成見,這件事情,或許一開始是伴隨著陰謀,但是發展到如今,緒哥兒已經無力收拾殘局。他要麽幹脆認輸妥協,這輩子再也不提改制的話,順便將我大哥的頭砍了。要麽就是等我回去幫他力挽狂瀾。到如今,靠他一個人力量,已經不能再繼續走下去。但是他的出發點是好的,本朝兩百年了,是該到了改制的時候。不然本朝就如同前面那些朝代一樣,要不了一百年就會煙消雲散。竇郎,我不管你對緒哥兒的看法是如何,現在我都必須回去,承擔起我作為太後的責任。”

“你已經下定了決心,即便為了我也不會改變決定,是蓕鉬嗎?”竇猛眼中閃過傷痛,他是真不想讓陸瑾娘回去。陸瑾娘回去,那就是如了興元帝的願。那小子年紀不大,耍手段倒是一把好手。這種絕大的勇氣,將他自己也算計進去的勇氣,乾德帝就沒有。可見興元帝在心性上是勝過乾德帝的。

“是!這一次我必須回去。竇郎,我希望你能陪在我的身邊,同我一起回京城。”

竇猛顯得很失落,有一絲受傷,“你要回去就回去吧。我不阻攔。”

“那你了,竇郎,你會跟著我一起回去嗎?”陸瑾娘緊張的問道。

竇猛輕笑一聲,說道:“我等你回來。”

陸瑾娘如遭雷擊,竇猛竟然拒絕同她回京城,那一刻她很失望,也很失落。但是她並沒有強求,她只是點點頭,“好,我會回來的。你一定要等我。”

陸瑾娘的動作很快,當天收拾好東西,準備第二天就出發。不過這天晚上,一個意外還是給陸瑾娘帶來了驚喜。竇念來了。竇念得知了京城發生的事情,估算到陸瑾娘肯定要回京城,因此他第一時間趕了過來。

“娘,他不陪你去京城,兒子陪你去。兒子都已經準備好了,咱們走水路,一路到京城。路上需要打點的,有兒子在,娘大可放心。”竇念豪氣幹雲,陸瑾娘心中安慰。

“念哥兒真好,有你在娘身邊,娘心裏頭就踏實了。”

竇念咧嘴一笑,“娘,他既然不願意陪你去,那你以後就別理他了。”

“胡說八道。他是爹,什麽他他的。”陸瑾娘心中有些不是滋味,不知該說什麽才好。

竇念呵呵一笑,“娘其實不用擔心,爹他這個人死老面子。說不定娘放低身段求求他,他就答應一起跟著去京城了。”

陸瑾娘搖頭,“我不想勉強他。他好不容易脫離京城那個圈子,若是我再逼著他回去,對他不公平。”

竇念一臉可惜。等陸瑾娘睡下後,竇念又跑到竇猛屋裏來,“娘說不想勉強你。”頓了頓,又道:“難道你真的打算不去嗎?”

竇猛一手執著酒壺,一手端著酒杯,自斟自飲,好不痛快。對於竇念,他是一個眼神都欠奉。

竇念看不下去,上前拿掉竇猛手中的酒壺,“你不去,那我可是打定主意要跟著娘一起去的。”

竇猛不客氣的掃了眼竇念,沒表態。

竇念抓抓頭,真是難為死他了。難道這一回去京城,這兩人又會分開嗎?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?

第二天一早,陸瑾娘早碼頭上了船離開了成都府。陸瑾娘一直站在船頭,望著江邊。可是沒有人,那個人真的沒有來,連送送她也不肯。陸瑾娘低頭嘆息,心中滋味難言,最後一聯黯然的回到船艙。

竇猛就站在山頭,一直看著那艘船,看著那個女人站在船頭,一直到船隊消失在拐角處。竇猛飛快的下山,碼頭邊已經準備好了一條船,竇猛上了船,船夫不用吩咐,就直接朝之前離開的船隊追趕而去。不過這艘船離著陸瑾娘船隊一直保持著一定的距離,既不特別的靠近,也不會離得特別的遠。有這麽一條詭異的船跟著,老道的船夫們自然發覺了。稟告給了竇念,竇念偷偷查看一番,呵呵的笑了起來。竇猛分明就是死鴨子嘴硬。之前還說不跟著來的,如今還不是跟了上來。

竇猛似乎並不在意自己的行蹤被人發現,不過他還是警告了竇念,不準將他跟在後面的消息告訴陸瑾娘。若是竇念敢透露一個字,竇猛保證,未來幾年竇念都別想有好日子過。竇猛的威脅很有效,竇念話都到了嘴邊,最後還是被他咽了下去。真是太過分了,霸道蠻橫,都不足以形容竇猛的惡劣品質。

一路上,陸瑾娘的情緒都不高,顯得心思很深。船隊到了江南,又換了船,上了運河。總之一路急趕,在京城的形勢幾乎不可收拾的時候,陸瑾娘終於回到了行宮。

行宮總管痛哭流涕,陸太後再補回來,他都要頂不住準備去自盡算了。那些官員如今是幹脆住在行宮,不見到陸太後的面是決不罷休。至於那假太後,光是這陣仗就將人給嚇昏了。哪裏還敢出來冒充太後娘娘。

陸瑾娘回京城,悄無聲息。一到了京城地界,就受到各方的關照,如此才能讓她不露行蹤的回到行宮。陸瑾娘很清楚,這些都是興元帝做的安排。興元帝是篤定她會回來的,她也的確回來了,並且準備打一場硬仗。

換上朝服,擺出太後儀仗,時隔三年,陸瑾娘再一次出現在眾臣的面前。

“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。”

陸瑾娘冷漠大掃視跪在地上請安的諸位官員,並沒有叫起。冷冷的說道:“你們都有心了,京城裏沸沸揚揚,很是熱鬧,不得不說你們很能幹,著實讓哀家刮目相看。”

“太後?”官員們面面相覷,陸太後這語氣怎麽聽怎麽都不對味。難道陸太後是要繼續興元帝的改制政策嗎?還是說僅僅是因為陸可信的事情而遷怒於他們。

陸瑾娘沒有同這些人廢話,直接下令,“擺駕,回宮。”

興元帝一大早就起來了,洗漱完畢,換上龍袍,帝王威嚴展露無遺。他在等待,等待離開三年的母後。當看到依仗越來越近的時候,興元帝笑了,真心的笑了起來。

母子二人面對面的站著,“哀家回來了。”

興元帝笑著,“母後,朕就知道你一定會回來的。三年前母後離開的時候,朕就知道。”

陸瑾娘笑了起來,“你很好,這幾年做的都不錯。這次哀家會幫你,但是哀家要做什麽也不是皇兒你能幹涉的。”

興元帝皺眉,“母後這話是什麽意思?母後還要走嗎?母後一回來就提醒朕,難道就不怕朕暗中破壞嗎?”

“你認為哀家有這麽愚蠢嗎?哀家既然敢在你面前如此坦然,自然是因為哀家有把握。”

興元帝笑了起來,“朕盼著能見到母後的風采,相信那些朝臣們也都等不及了。母後請,讓朕盡盡孝道。”

“好,這出戲哀家會配合你演好的。”

母子攜手,走入宮門。重重宮墻,擋住了外面窺探的目光。

..

番外14 新時代

陸太後回宮,京城裏各方人士蠢蠢欲動。他們先是派出家中女眷到宮中請安,也是為了試探陸太後的心思。只不過每次一說到朝中之事,陸瑾娘要麽是顧左右而言他,要麽就是端茶送客。不過胡氏和秦氏的到來,讓陸瑾娘不能照著之前的方式將人打發了。

秦氏一見陸瑾娘就開始哭訴,哭這段時間陸家的日子究竟有多難過,哭這段時日,大家如何的身心煎熬,哭陸可信被人當做了炮灰,如今還被關在大牢裏面,連家人去見一面都不讓。也不知陸可信在裏面是生是死,有沒有被那些殺千刀的人給折磨。

陸瑾娘揉眉,對於秦氏的哭訴,她很想不理會。不過為了讓秦氏放心,陸瑾娘還是保證道:“老太太放心,大哥那裏,哀家已經派人去看望過,雖然條件差了些,不過吃食用度俱都是上好的。大哥吃不了苦頭,也沒人敢給他苦頭吃。”

“果真?”秦氏緊張的問道。

“老太太莫非連哀家的話也懷疑?”

“不,不,老身不是那個意思。有太後娘娘的話,老身就放心了。”

陸瑾娘暗示,頓時就有人上前將秦氏請了出去。獨留胡氏在大殿內說話,陸瑾娘哀嘆一聲,“這些日子,夫人辛苦了。”

“太後太客氣了,臣妾做的都是該做的。老爺還在府上的時候,也是這麽吩咐臣妾。”胡氏話雖然這麽說,不過眼眶還是紅了。自從改制以來,胡氏就陪著陸可信承擔著從未有過的壓力,就連娘家人也不理解她,弄得她門都不敢出。如今陸瑾娘回宮,大家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樣,雖然情勢依舊沒有改變,但是心情和信心已然不同於過往。

“你的委屈哀家都看在眼裏,放心,只需再辛苦一段時間,哀家定會讓你們夫妻團聚的。”

“有太後這句話,臣妾就是立馬死了也是甘願。”胡氏激動的說道。

陸瑾娘笑笑,“別說晦氣的話,陸家可離不開你,陸大人更是離不開你。好好保重自己,至於那些閑言碎語,只當沒聽見就行。平日裏該怎麽過日子如今還是怎麽過。總之有事情你來找哀家,哀家不顧別人,好歹也是要照顧一下娘家人。”

“多謝太後,有太後在,臣妾也有的底氣。”

送走了胡氏和秦氏,陸瑾娘不再打算見外面的命婦,這些事情都交給皇後來做。皇後身為一國之母,本該承擔起這些責任。不過皇後嚴氏有些底氣不足,畢竟事關重大,她沒膽子自專。“母後,兒媳愚鈍,還請母後指教。”

陸瑾娘笑笑,“這些年有你照顧皇上,哀家很放心。這次的事情,你不要摻合進去,也別管你們嚴家如何選擇,你只需做好你的本分就行。任何人來問你,你只需說後宮不得幹涉朝政,凡事一問三不知便可。至於其他的自有哀家打點。”

嚴氏很緊張,太後娘娘特意說起嚴家,還讓她不要摻合,這裏面是有什麽深意嗎?

陸瑾娘眉眼一挑,“你是個聰慧的人,你身為一國之母,就該為這個國家,為皇帝,為你的皇兒考慮。嫁到皇家,就是皇家的人,希望你能牢牢記住這一點。”

皇後嚴氏不由自出的打了寒顫,太後是在暗示什麽嗎?她很惶恐,連連表態,她肯定是為皇上著想,為皇兒著想。即便是家族利益,也不能淩駕於皇族之上。對於嚴氏的回答,陸瑾娘很滿意。希望這番敲打,能讓嚴氏警醒,不要行差踏錯,壞了夫妻情分。

興元帝依舊在生病,病體難愈,只能靠母後來處置才朝政。

陸瑾娘走進正陽宮,這裏的奏折堆積如山,可以將人壓死。進了寢宮,興元帝要起身給陸瑾娘請安。陸瑾娘擡手制止,“做戲做全套。既然生病了,即便是假的,也要當做是真的一樣。躺著吧,哀家陪你說說話。”

興元帝眼巴巴的看著陸瑾娘,“母後可是在生朕的氣?”

陸瑾娘笑笑,“做皇帝的,難免會用到各種手段,這是正常的,本宮並不生氣。”

“那母後為何生氣?”興元帝追根究底,他就想弄明白。

陸瑾娘看著興元帝,目光極其覆雜,“皇上,你

本站無廣告,永久域名(danmei.twking.cc)